《Sink into·迷失音海》
夏洛克·福尔摩斯x你
*第二人称/ooc预警
00.
大榕树下有位妙龄少女堪称人人赞颂,然而却仅在他人的口中活的精彩绝伦,镇中人人称她为难得一遇的盛世天才。
人生又无法预想,只得提防失去自我,但她从未曾预料,她竟会迷失于深海。
当忍耐与等待成为习惯时,便会崩坏。
“Who you really are?”
“Sherlock Holmes.”
01.
在每逢日落西山之际,融入满腔情怀的琴音便会荡着晚风传向远方,时而抒情又时而激荡。
男孩望着大榕树下沉溺于琴音的你,顷刻间却皱起眉头。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握住你持琴弓的右手,波澜不惊的面容上有了一丝不悦。
“你不仅在糟蹋小提琴,还在糟蹋音乐。”
他的厉声令你倍感不悦。
“福尔摩斯,不要诬陷别人。”
你想要甩开他的手却没想到比你都要矮小瘦弱的男孩的力气竟是如此之大。
“你的琴音中满是愤怒和怨愁,以这种态度拉琴简直就是在侮辱聆听者的耳朵。”
父亲是明辨是非的律师,母亲是救死扶伤的医者。这个家庭看似如此的和睦且光鲜亮丽,惹引人人羡慕又夸赞。
现实却往往不尽人意。
父亲酗酒且有暴力倾向,母亲夜不能寐以泪洗面。
悲伤、压抑、忧愁、愤怒、怨恨。
你渴望被爱、渴望快乐、渴望自由。在不经意间,你将这份情绪融入了音乐中。
“你的手腕上怎么会有伤。”他代你将你的琴弓和琴放入琴袋,小心翼翼地卷上你的袖口,望着你手腕处的一大片淤青。
“我不小心摔的。”你尽力避开他的视线,轻柔着右手腕。
这片淤青,是你在阻止父亲在用空红酒瓶打母亲时留下的,手肘处还有纱布包扎着。
“我从不信任别人。”他架起小提琴,开始闭眸演奏。
他的琴音犹如无尽的蔚蓝大海,仿佛永无止境的美妙之伊甸园。
你在他的世界中仿佛如释重负,似是满心渴望的自由与你同在。
“福尔摩斯,你真好。”
“你多虑了。”
02.
当你向他倾诉世人对你虚假的赞赏与你惨不忍睹的家庭时,他却说他早已熟知这一切。
那日傍晚在大榕树下,你躺在他的肩头哭的撕心裂肺。将近两个小时,他一言不发。
仅十三岁的你进入人生第一大起伏——你喜欢上了夏洛克·福尔摩斯。
他孤僻、冷傲、温柔、聪明,他是你的知己,是你的航帆。
你庆幸他没有将你视为友人。
他的琴音如陈酿美酒令人拥绵绵醉意,他的温柔又如轻捷飞翔的森林之鸟般。
你与他的约定又是一个承诺。与他合奏,是你毕生的梦想,然而这仿佛一场美妙的梦境。
他的悄然离开令你泣不成声,暴乱的家庭令你绝望至崩溃。
你在父亲的逼迫下去了牛津,你在母亲的逼迫下放弃音乐。
——没有任何自由与快乐可言。
你逐渐放弃你的追寻与爱恋,逐渐变得麻木如提线木偶。
一贯的阳光笑容已逝于午夜,你孤身一人闯荡于残忍世间。
你无比想念夏洛克·福尔摩斯。
未曾送出的书信与琴弦也好,未曾说出口的情意与爱也罢。
如今却一切均如那过往云烟。
他,曾是你唯一的精神支柱,你曾认为他是你唯一的救赎。
浑浑噩噩的十年,也是充满迷茫的十年。
回家的路上,不经意间停留于琴行的展示玻璃柜前。你梦寐以求的小提琴正置于柜中,那距离却可望而不可即。
右手的指尖攀上透明玻璃描绘着那把提琴的轮廓,常年失神的眸子中难得闪过一丝希望。
你自嘲般地笑着,泛红的眼眶中流下泪水。
“对不起……对不起……”紧握成拳的右手青筋突起,悔恨与不甘在心中化为一潭污泞。
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你冰凉的手背,将你牵住。
“你也不嫌冷。”
那卷棕发与湛蓝的眸子是你日夜思念的梦。他的声音、他的身影、他掌心的温度都如此的熟悉。
你有很多话想要对他说,言语到嘴边便成了泪水。
你一刻不停地哭着喊着,仿佛是要将这十年的累与苦全部倾倒。你扑进他的怀中,双手拦着他的腰。
也不论场合与旁人的目光。
03.
夏洛克提出了一个相对你目前的处境来说非常好的建议。他告诉你,他住在贝克街221B。
很难得的是,他亲自为你泡了一杯热咖啡。当你双手接过温热的马克杯时才缓过些许神来,正式打量着这间可以说得上是乱七八糟的小客厅。
你轻抿了一口苦涩的咖啡不禁笑出了声。
“你还是不擅长照顾别人。”
他正窝在非常柔软的布艺沙发上望着你。你比起过去的日子,面容憔悴且十分瘦弱,但没有任何变化的,却仍还是你的笑容。
“你放弃了小提琴。”他的眸中泛着的光中包含了平静与冷漠。你静静地望着他的右手边上的小提琴袋。
“你走了,那把琴就没什么意义了。”
你曾经认为夏洛克·福尔摩斯是你惨淡又凄凉的人生中的一缕阳光。你过去认为 他是你内心深处那可悲灵魂的唯一救赎。
他突然离开的消息震慑着你,甚至那传达者的余音残声还在你的耳畔不停回响。
——你捂住双耳。
你难以置信自己竟还要回到那座牢笼,充满虚假的赞赏、充满着暴力的家庭。
他将你带进另一片光明中又离开了你。
你找遍了整条小镇所有的榕树和琴房。那一日的傍晚夕阳还有一片美丽的火烧云,你坐在青绿的山坡上抱着提琴放声大哭。
你明白他没有义务予你救赎亦或是带你离开。这根本不是他的错,错的终究是你。
是你喜欢上了他又独自流泪。
因为他你才明白自己奏响的乐章究竟为何,才清楚自己活着的意义不再只是为了他人而是为了自己。
父亲逼你去了牛津,你也去了;母亲逼你放弃音乐,你也做了。
无论几年,夏洛克的提琴残音依旧在你的耳畔回响。
——直到今天。
“那你的眼角应该怎么解释。”
你早已意识到自己的眼眶被晶莹泪珠所充盈,逐渐模糊的视线慢慢地摧毁着你的最终防御。
常年思念的人如今正坐在你的面前,他早已经不再是曾经瘦弱的小绅士,一切都已经成为泛黄的旧相片和老回忆。
——沉浸在过去的人,是你。
“我在哭。”你平静地回答道。你重新抿了一口温热的咖啡,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学着他的姿势窝进布艺沙发中,盖上他放在你身边的毛毯。
“我出生的家庭并不能让我乐观地生活,对谁都保持信任和友好。”
“若不是你,我也许早就‘死’了,然后行尸走肉地活完这一辈子。”
“你为我灰白的世界带来色彩,渐渐将我从深渊中拯救。”
“那把琴的意义也就变成了‘你’。”
“你走了之后我就放弃音乐去了牛津,发誓要为自己而活。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
“但我发现唯一的困难却是无法遗忘的你。”
04.
当你完全清醒是次日清晨,熟悉的提琴声伴随着窗外的鸟鸣落入你的耳畔。
你下床,赤脚走到窗边,拉开落地窗的窗帘。并不算快的速度和直射的阳光令你有眩晕感。
你推开门,望见正在拉琴的他。
悠扬的琴声冲击着埋藏于你内心深处的热烈情感,令其离迸出只有千钧一发。
——他在呼唤。
他在呼唤你对于音乐和提琴的执着。
鬼使神差地握起沙发上另一把琴的琴柄,右手轻拿琴弓。
过去的黑暗正企图打破你的封锁,你找准时机加入了他的合奏。
你知道他正装出没有发现的姿态。
多年被你藏匿于暗处的音符正准备冲破你的牢狱,这令你精疲力尽。
一曲毕,你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满头大汗。
他半蹲下身子俯视着你。
你仿佛又重新落入那一片音海,仿佛要永远迷失。
“你这个人可真狡猾。”你不甘心地学着他的姿势窝在布艺沙发中,视线却从未离开他。
还有那把做工精湛,深得你心的小提琴。
“虽然明知道是陷阱还要跳进来的人是你。”他拿起身旁的咖啡杯,闭眸轻抿一口。
清晨已过,风和日丽的伦敦展现于眼前。浓郁的咖啡香气随风而飘入鼻中。
“提琴是我的软肋,你清楚的。”你撇撇嘴又紧紧攥着衣角,尽量不再看向他。
与少年时代几乎无异,你对他仍然心存爱恋与依赖,对于他的独占欲更是直线飙升。
“你真的认为提琴才是你的软肋?”
他的这一问让你不禁怔愣稍许。他的这一问让你不禁想起你鬼使神差地加入他的合奏的原因。你于清晨听闻琴声而起,又似是魔怔一般来到他的身边。
那是一种从深渊之中被悄然唤醒的感觉。在过去的十年中,你一直在反复徘徊于同一个梦境。在梦中,他将你从那浑浊不堪的污泞之中轻松拉出,甚至夸张到不费吹灰之力。
他的眸中混杂着许多你不曾见过且无法言喻的色彩。他会将你揉进怀里轻抚摸着你的头,偶尔轻吻你的发顶。
你一直让他活在你的梦里,自欺欺人地认为一直在将他囚禁于梦境中。
“你早就知道……”
“由我提供你拉琴的环境。”他突然间急促地将你打断后又做出思考状势,灰蓝的眸子中满映着你些许焦躁的姿态。
他早已明白你是因为迫不得已才放弃了提琴。至今为止你对于他仍存迷恋,像个处于青春期的高中生。
你攥着衣角越发不知所措。
既然这件事在他面前已经完全败露,那便无法将这被连根拔起的小心翼翼的情感重新埋入沃土中。
你认定自己招架不住他的攻势便开始自暴自弃般地拆他的台。
“你喜欢我这件事,我可是头一次听说。”
“……”
“我当时还不相信呢,因为福尔摩斯先生经常说万物皆要讲证据。”你不怀好意地笑着起身来到他的身后,俯身双手勾住他细长的脖颈。
“你说呢,先生。”他转过头却刚好对上你俯下身时的视线。
灰蓝与湖绿在一瞬中交合融化于温柔乡。
你没有想到过他的双唇竟然如此柔软。咖啡的香气缓缓渗透于舌尖每一处,他握住你的左手腕将你拉近,加深这一吻。
“证据确凿。”他勾起唇角露出的一抹笑容令你春心荡漾。心率逐渐加快的你有些喘不上气来,他又加碾咬着你的锁骨,细碎的吻落在颈窝。
他将你牵到面前,一手拦腰让你跌坐于狭窄的沙发上。
“你怎么……”
他仿佛化身困于难境的野兽一般开始对你肆意妄为。掠夺着你的呼吸,攻略着你的城池。
“Keep quiet.”低沉且磁性的音声如若一朵蓝玫瑰般绽放于你的耳畔,酥麻感瞬间遍布全身。
“你还没有回答我……”他放开你稍许红肿的双唇,深邃的灰蓝眸望着你。
难道男人在这个方面都出奇的聪明吗?
“……I love you.”
缠绵之中竟未发现情欲之火早已遍布全身。你在不知不觉间来到音海深处的宫殿之中。宫殿的王牵领着你的手将你带入他的内室。
共度一夜缠绵。
05.
梦中的悠扬琴声落于耳畔而浸润干涸,仿佛又回到少年时代的那棵大榕树下。
他的身影在你的模糊视线中逐渐清晰,回忆中的街道在傍晚余晖中宁静如常。如梦初醒般缓睁眼眸,那抹灰蓝正定睛于你。
赤着冰凉身躯与你近如咫尺,白皙又骨节分明的右手撑着他无比聪颖又令他骄傲自满的脑袋。
你越发不可思议地企图将头重新缩回被子中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腰肢早已不听使唤。你伸手扶住酸痛的腰又大义凛然地抬头望着他。
“很疼?”你发觉他的语气发生了不小变化。
“……疼的。”他的左手顺着你的后脑滑到你的右颊,细细摩挲着你红肿的右眼与遗留的泪痕。
睫羽微垂轻刷着他的手指,这副怜人之姿早已呈现在他的面前,成为他的所属。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意外,我马上就会离开,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在他吻上你时,你便下了决心。你认为他注定不是你的归属。强忍着腰肢的酸痛和双腿的颤抖直起身,背对着他开始穿起被他随处乱扔在地上的衣物。
“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依然一脸平淡地望着你,从未阻止。
沁心的风从窗外抚着白纱帘悄然而入。
“这当然不是意外。”
他说,这一切都不是意外。
他离开你不是意外,你喜欢上他不是意外。
他找到你不是意外,你爱上他也不是意外。
踏足你的世界不是意外,合奏也不是意外。
他吻上你也不是意外,房内之事不是意外。
他说,这一切都不是意外。
只有必然和自然在这迷离中作祟不断,将你与他如并蒂莲般相互联生,互许恋心。你早已清楚自己坠入的并不是甜蜜纯净的爱河。
你心里明知自己落入的是独存于他心中的音海。
曾夕你不禁怀疑自己是否正在向深渊下坠,这里时而色彩斑斓又时而似阴凉暗夜。
今日你忽然又措不及防地到达了终点。
仰头望着你的他伸出双臂将你拦腰抱入怀中,他抱的很紧。
“我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对你也是如此。”
他清楚你喜欢他的事实,他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离开这个地方,是想要为你创造更好的条件,他想要带着你离开这个令你充满悲痛的地方。他尽可能让时间使者配合他的脚步,然而这一走便是十年。
他还是轻视了时间的力量。
你变得更加憔悴、消极,甚至放弃了提琴。可是他却知道你对他的爱意丝毫未减。他知道你会来到伦敦,知道你会遵循父母的意志。
这十年在他的预料之中,直至现在这一刻。
“我并不认为你很聪明甚至还有些愚钝。”
虽然这些话听起来不怎么悦耳。
“但跟我在一起,也不需要你变得聪明。”
你在不知不觉中回到他的怀中。
“为你挡下一切困苦,我一人就足够了。”
Fin°